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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夏天,北半球整体进入“烧烤”模式,不仅我国,西欧、南欧、南亚和北美等多地都出现了极端高温。随之而来的火灾、干旱、电力紧缺、农业受损等,与战争和高通胀相互叠加,给人类社会发展带来巨大挑战。持续的气候灾害提醒我们,今天的地球正进入一个全新时期,极端高温很可能只是气候危机的冰山一角而已。
北半球“高烧”不退,短期来看,是大气环流异常以及“拉尼娜”事件的进一步推波助澜。长期来讲,则是全球气候变暖的深刻影响。全球气候变暖成因复杂,其中人类活动是绕不开的主要因素。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(IPCC)报告显示,21世纪头20年,全球表面温度要比基准值(1850~1900年)高1.09℃;其中,陆地增温的幅度是1.59℃,远高于海洋的0.88℃。在这份报告里,IPCC使用了前所未有的肯定语句,“毋庸置疑的是,人类的影响使大气、海洋和陆地变暖。大气、海洋、冰冻圈和生物圈都发生了广泛而快速的变化。”
其实,在地球近百亿年的历史中,已有过多次“沧海桑田”的气候变化。地球温度大多数时间比现在温度还高,在高温的“热室”世界里,两极完全没有冰雪,而温度最低的时候,地表甚至比现在低40℃。但这些变化完全是由自然过程引起的,而且速度非常慢。例如,在过去百万年冰期与间冰期的循环过程中,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从最低值约180ppm上升到最高值约300ppm,一般用时需要3~7万年,平均每百年仅增加约0.2ppm。人类生产生活造成的气候变化,远远超过这一速度。尤其在21世纪,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每年增加约2.0~2.5ppm,是地球自然过程引起的变化速度的数千倍。也正是因为目前全球气候变化与地球历史演进迥然不同,科学家才提出了“人类世”概念,指出由于人类活动对地球环境和生态的影响已经远超自然过程本身,我们已经把地球历史的演变带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阶段。当然,人类对此的认识,大幅滞后于人类活动所造成的影响。
从这个角度讲,极端高温无疑是给“人类世”敲响的又一记警钟。事实证明,全球气候危机的严重性前所未有,在有限的时间窗口中,必须以更紧迫的心态推出更有效的行动。早在2020年12月,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就曾公开呼吁各个国家进入“气候紧急状态”,以应对日益恶化的全球气候状态。不乐观的现实是,过去这些年,经过全人类的努力,很多人认为碳排放量应该已经降下来了,但实际是全球依然处于碳排放量的峰值。当然,目标并非完全不可实现,IPCC今年4月发布报告呼吁,如果采取行动,仍有可能到2030年前将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比2010年至少降低一半。这需要各国团结一致,相向而行。而于个人而言,碳减排也并不遥远。随手关灯、绿色出行、垃圾分类等等,都是力所能及之事。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中的构成分子,数十亿力量参与其中,整个世界的碳减排定有希望。
“今年是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夏天,却可能是未来三十年最好的夏天之一。”近来,不少国际气象专家发出这样的警示。气候危机时代已至,积极应对气候变化,是为了缓解我们当下的艰难处境,更是为我们的子孙后代谋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。
(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季风系统研究中心副主任 魏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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